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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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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於養真而言, 謝氏之死對她是極大的打擊。

本以為已經將謝氏救了出來,又平平安安地過了這兩年, 一切正向著最好的方向發展。

萬萬想不到就在她正心安的時候出了這樣的意外。

這讓養真在傷心之餘又產生了一種恐懼跟焦灼感。

她生恐再怎麽努力,都抗不過已定的天命。

這次是謝氏,那下次呢?會不會是仲春跟麗月?

再往後, 會不會就是……

本來養真還在猶豫自己要不要按照自己預想的那樣做,可在謝氏出事後,養真絲毫猶豫也沒有了。

因為養病閉門謝客不過是個借口, 私下裏養真便同趙曦知說了自己的打算。

——她想要逃走, 想遠遠地離開京城。

管她什麽勞什子的鳳命。

趙曦知起初自然是震驚於她這想法。

三殿下自詡已經很了解喬養真了,覺著她雖然偶爾嘴上不饒人,可是素日裏行事還是規規矩矩的, 偶爾甚至有一種迂腐之氣。

而且她又像是極聽趙芳敬話的, 所以乍聽說了她的打算, 趙曦知自覺魂不附體。

當下忙問養真為何這樣想。

又道:“你是不是哪裏不對了?其他的倒也罷了,只是你一個女孩子,又能到哪裏去?何況十三叔對你這樣好,你要是瞞著他走的無影無蹤, 十三叔得多著急?”

如果是別人聽說養真這想法,最先在意的只怕就是她“皇後命”的命格, 可趙曦知自然跟別人不同, 他從來都不在乎那什麽批言,因此註意力只在別的上頭。

養真氣定神閑地說道:“你該知道,皇上已經在催促十三叔跟王家的女孩子成親了吧?”

趙曦知哼道:“當然。天底下誰不知道呢?”

養真笑了笑:“那倘若我告訴你, 那王家的女孩子不過是只個打掩護的,十三叔真正要娶的另有其人呢?”

趙曦知覺著有一道雷從頭頂劈落:“你說什麽?”

養真便把皇帝的打算慢慢地跟趙曦知說了一遍,最後說道:“所以十三叔要娶的不是什麽貴妃的親戚,而是我。”

此時趙曦知感覺那道雷已經將自己劈的體無完膚,連魂魄都碎了。

剎那間他幾乎不知自己該更震驚於哪件事才好,到底是皇帝的這偷梁換柱的計策,還是趙芳敬這驚世駭俗的舉止。

同時趙曦知的眼前又閃過無數場景:怪不得趙芳敬對養真的態度是那樣,原來早就視她做楚王妃了吧……

不,不對,養真的命格在那裏,若是趙芳敬娶了她豈不是要應了天師的孤鸞批言?

三皇子心中有無數的思緒猶如萬馬奔騰無法遏制,幾乎聽不到養真再繼續地說著什麽,直到養真忍不住,抽出了頭頂的簪子在趙曦知的手背上刺了一下。

趙曦知這才重新的魂魄歸位,他直直地看著養真:“怪不得……你居然要走,可是……”他伸手摁了摁頭,問道:“可是你到底是為了十三叔好呢,還是……因為不想嫁給他?”

趙曦知也不知自己為什麽在這種時候居然還問這樣的問題。

養真好像也沒料到,但她微微忖度便道:“大概都有。我不想害了十三叔,也不想害了身邊別的人,索性走了罷了。”

趙曦知皺緊眉頭:“你、那時候你請我吃櫻花餅說要我幫忙,就是這件事?”

養真點頭。

趙曦知對上她淡定的眸色,又呆呆地說:“怪你那時候說我一定會答應,你是早知道……”

“因為我早知道,殿下你大概也不會願意我嫁給十三叔。”養真回答。

趙曦知的確是這樣想的,自從發現趙芳敬對她心思異樣,趙曦知心裏就大為別扭,幸而趙芳敬是鐵板釘釘地要娶別人了,這才勉強按捺著那份異樣。

如今聽了養真告知的真相,簡直如做噩夢。

趙曦知忍不住嘀咕道:“父皇是怎麽了,這種荒唐的事也能答應。對了,怪不得先前嚷嚷說說要把你許給尚奕,可是最近卻悄無聲息了,原來暗地裏是這樣打算呢。”

養真問:“那你答不答應我?”

趙曦知眉頭緊皺,半天後才說道:“你想去哪裏?”

養真說道:“我聽說你領了旨意,不日就要啟程去西疆,我們同路。”

“你要去西疆?”趙曦知又是一重震驚,“為什麽要去那種不安生的地方,且又荒涼偏僻,我以為你應該會往南邊去,至少富庶繁華的多。”

養真說道:“若給人發現我不見了,自然會找我,正是要讓他們想不到。”

趙曦知瞪著她,又嘆道:“你居然連後面的事也想到了。這麽說我不答應都不成了。但是你真的走了,十三叔恐怕會受不了,你竟舍得?”

她當然萬分的舍不得。

所以刺客動手那天,得了趙芳敬及時相助,養真看著他那樣溫柔註視的樣子,才會忍不住當街把他抱住。

因為那時候她已經知道自己雖然舍不得,卻仍舊是要離開他的。

養真的眼中掠過一絲傷感,低聲道:“我也是沒有辦法,十三叔會明白的。”

***

趙曦知在別院見著的人正是薛典。

這一場出逃,養真沒有帶別人,只告訴了薛典一個。

而京城之中的產業,包括櫻桃巷的宅子,以及匯豐樓等,薛典盡數交給了仲春打理。

畢竟這兩年來錢仲春始終跟在他身邊,見慣了他處理各色事宜,也將他所交際之人都認得了,偶爾薛典不出面,讓他代替自己去處置應酬,他也能做的井井有條。

因此這次離開,薛典也是放心的。

起初薛典聽說了養真的打算,自然也不理解,養真便如告訴趙曦知般把真相告知了薛典。

薛典雖知道趙芳敬素來疼顧她,但畢竟趙芳敬曾跟喬白是同僚,如今居然要娶喬白的女兒,這對薛典而言也有些無法接受。

加上薛典也因為謝氏的死而暗懷悲痛,因此養真這般提出,又也薛典立刻也答應了。

趙曦知來之前,薛典正詢問養真身體情形如何,畢竟她從來沒有出過這樣的遠門,且一連數日的急行,恐怕她吃不消。

養真的確是疲累之極,雖然趙曦知暗中命人交代好生照料著她,並不需要她步行,可是連日裏乘車,車馬顛簸,加上“背井離鄉”,又離開了她最不想離開的人……實在是身心俱疲。

可畢竟是自己選擇的路,咬牙也要撐下去。

趙曦知在門上輕輕一敲,又怕給人瞧見自己來了這裏,便不等她答應便推門而入。

裏頭養真送了薛典出門,本正想躺倒休息一下,才解開了外衫的一顆紐子,耳畔聽到一聲響動,門就給推開了。

養真還以為是薛典去而覆返,忙掩起衣襟回頭,誰知卻見是趙曦知。

四目相對,趙曦知註意到她摁著肩頭紐子的手,一楞之下才咳嗽了聲道:“你是要歇息了?”

養真若無其事地將紐子重又扣好,問道:“殿下這會兒來可是有什麽事嗎?”

趙曦知道:“我只是想看看你一路上可還習慣麽?”

見養真並沒有罵自己,趙曦知也鎮定下來,便打量了一圈屋子,問道:“累了吧?你要是跟在我身邊,假扮我的小侍從或者別的,豈不是比現在好很多?”

養真道:“殿□□邊人多眼雜,保不準有人認出我來。何況還有小公爺跟著殿下,我若接近殿下,小公爺立刻就會知道。”

趙曦知卻忘了這個:“說的也是。不過你打扮的這個樣子,連我都有些不大敢認,別人恐怕也沒有這樣眼尖的,何況……就算晉臣看出來又怎麽樣?他的心意跟我一樣,也不至於就出賣了你。”

原來養真身著小太監的服色,因為她的膚色過於白皙,在薛典的指引下,臉上故意用些黑粉抹了一層,弄的灰突突的並不打眼,只有細看才能認出那過於秀麗的五官。

養真忖度說道:“我只是覺著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,免得將來事發後也把小公爺牽連在內。”

趙曦知心頭凜然:“這話有理。”點頭說了這句,突然覺著有點不對:“等等,你怕把晉臣牽連在內所以不叫他知道,怎麽難道不怕把我牽連在內?”

養真笑道:“殿下是鳳子龍孫,自然是不怕的。”

趙曦知白了她一眼:“我發現你想利用我的時候,嘴是最甜的。”話雖如此,嘴角卻帶了一抹笑意。

養真看著趙曦知笑吟吟的樣子,卻有些不習慣。

雖然已經假扮男裝,也明知道趙曦知心中只有桑落,倒是不擔心他會對自己怎麽樣。但畢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,養真便道:“殿下還有事嗎?若是無事不如請回,也不用過來看我,叫人瞧見了反而不好。”

趙曦知哼道:“你畢竟是我偷偷帶出城的,我自然要對你負責,看看你本是我的好意,你可別不識好歹……”

養真聽他牢騷,便又笑道:“多謝殿下為我甘冒奇險,不過現在我有些乏累了,加上入夜,不如改天再說話?”

趙曦知覺著這兩句還算中聽,當下道:“誰讓你自討苦吃呢?若是跟著我,自然不必像是現在這樣累。”扔下這句,卻到底聽話的轉身出門去了。

養真恭送他離開,這才將門掩起,想了想又從裏頭閂了起來,這才重又回到榻上。

這次她連外衫也來不及脫下,才趴到床上神智已經昏沈,很快地竟睡了過去。

且說趙曦知回到自己院中,正程晉臣到處找不見他,見他回來才忙道:“殿下去哪裏了?”

趙曦知道:“我……覺著悶出去走了走,怎麽了?”

程晉臣滿面驚惶:“我才聽說了一個駭人的消息。”因見在外頭不是說話地方,便拉著趙曦知到了裏間。

趙曦知忙問他是什麽消息,程晉臣道:“京城內送來了緊急密報,說是、說……養真妹妹失蹤了!”

趙曦知聽了眉頭一揚,過了會兒才問:“是嗎?”

程晉臣本以為他聽了後一定暴跳如雷,誰知反應卻是如此,程晉臣睜大雙眼道:“此事殿下怎麽看?是不是先前那刺客又對妹妹下了手?”

趙曦知忙道:“不至於!先前那件事後,整個鬼市都給翻了個個兒,沒有人再敢輕舉妄動了。”

之前那件事因為查到了龍形玉佩,已經從大理寺交到了宮內的慎刑司去調查。

一時之間宮內略知道此事的,無不人心惶惶,畢竟如果細細追究起來,底下的關系卻是錯綜覆雜不好說了。

程晉臣也不便多提此事,只說道:“那妹妹又怎會無端失蹤呢?莫非……”

“莫非什麽?”

“莫非又是十三王爺擔心妹妹出事,所以故意把她又藏起來了?”

趙曦知沒想到他會這樣揣測,一怔之下哈哈大笑,道:“不錯,多半就是這樣!”

程晉臣見他絲毫擔心都沒有,反而十分快活似的,心中更是疑惑:“殿下如何還笑?妹妹下落不明,到底是一件令人擔心的事情,何況是否是十三王爺所為還不知道呢。”

趙曦知向來深信程晉臣,又見他這般為養真擔憂,幾乎就不想瞞他了,可話到嘴邊突然想起養真跟自己說過的“連累”等話,當即生生地剎住話頭,只說道:“我只是覺著多半是十三叔所為才笑的。畢竟那件事後十三叔也多上了心,櫻桃巷中又哪裏是閑雜人等可以亂去的?”

就連他跟養真裏應外合,也好不容易才瞞過了趙芳敬安排在櫻桃巷的人。

程晉臣聽了這話似乎也有些道理,但仍覺著趙曦知的態度有些古怪,趙曦知又假稱勞累,便推了他出去讓他自去安置。

直到次日,車駕重又上路,眼見中午,程晉臣不由又對趙曦知說起此事,恨不得飛回京城親眼看看。

趙曦知實在是按捺不住,便道:“你很不用為她擔心,她好著呢。”

程晉臣昨晚上想了一夜,總覺著趙曦知的態度不對,所以方才又故意提起此事,就是為了試探趙曦知。

如今聽他突然說了這句,程晉臣就知道事情果然有內情了,忙抓住了詢問。

趙曦知也知道瞞他不過,何況也本心不想瞞他,便把跟養真的密謀跟程晉臣都說了。

又道:“並不是故意要瞞你,只是怕把你牽連在內而已,如今我雖然告訴了你,但你也要仍舊裝作不知道的才好。”

程晉臣目瞪口呆,簡直不能相信趙曦知竟做出這種事:“殿下你、你也太大膽了!要是給皇上知道了……”

趙曦知嘆息道:“我並不是大膽,我只是覺著喬養真是絕對不能嫁給十三叔的,這簡直,簡直像是不倫……而且你也知道她的那個孤鸞命格,如果因而妨礙了十三叔又怎麽說?”

程晉臣皺眉,先把那什麽“不倫”壓下,只說道:“殿下不是不信那種批語的嗎,怎麽現在又提起?”

趙曦知道:“我當然是不信,甚至於我來說,就算讓我娶喬養真我都是不怕的。可那是十三叔啊,十三叔可是一點兒閃失都不能有。”

程晉臣好不容易才將聽來的這種種內/幕在心中消化了一番,又道:“妹妹現在在你來?我倒是要見她一面。”

趙曦知忙攔著:“你去見她,她豈不是知道了我洩露給你的,又不知要如何罵我。”

程晉臣苦笑:“我就說是我自己看出來,逼問殿下,殿下迫不得已才說明的就是了。”

趙曦知這才勉為其難答應了,當下便陪著他往車駕後面而來,漸漸地到了儀仗執事人等的隊伍,趙曦知打量了一眼,並沒看見薛典的身影,當下便問那小執事道:“那個薛大呢?”

小執事也掃了會兒,忙道:“回殿下,一早上還在,這會兒……大概是小解去了。”

趙曦知笑看程晉臣一眼,又問:“那麽那個跟他一起的小趙呢?”

小執事回答:“回殿下,原先在那輛車內的。”

這會兒正好那馬車到了跟前,趙曦知上前敲了敲車窗,毫無動靜,趙曦知咳嗽了聲:“小趙!”

仍是沒有反應。

程晉臣比他反應快,見勢不妙早一躍跳上車,推開車門看向裏頭,卻見空空如也,哪裏有養真的身影。

趙曦知楞了楞:“難道也是小解……”話未說完,臉上微紅。

程晉臣跳下車,又問小執事:“薛大離開多久了?”

小執事懵懂道:“奴婢也說不清楚,只記得早上啟程的時候看見過,後來……就再也沒見了。”

程晉臣倒吸一口冷氣,見趙曦知還想問,便拉著他走開。

趙曦知還懵懂著呢,問道:“怎麽了?”

程晉臣道:“殿下還不知道?妹妹大概是走了。”

“你、你說什麽?”趙曦知後知後覺,雙眼驚疑地睜大。

程晉臣神情略見黯然:“以妹妹的性子,是不會一直跟著咱們車駕的。多半是悄悄地跟著薛大叔暗中走了。不然的話怎麽會這麽久不見人?”

趙曦知呆若木雞,半晌怒吼道:“這個喬養真,當我是什麽?”

程晉臣忙叫他噤聲。

趙曦知氣沖心頭,無法接受這般情形,兀自咬牙切齒地說道:“真是的!利用完了就跑!連招呼都不打一聲,下次不要讓我再撞見你!”

又回頭對程晉臣道:“我真是對她太好了些……以後見著了看怎麽收拾她!”

罵天罵地地懟了一番,才在程晉臣的勸說下重又恨恨不平地回去了。

***

養真從櫻桃巷裏失蹤的消息,趙芳敬是最先知道的。

他聽說後本來叫人瞞著,不料仍是給皇帝知道了。

這日趙芳敬奉詔入宮,在乾清宮內,皇帝問起此事,確認了後,便問:“到底是怎麽了好好的人就不見了?還是說,是之前的那個刺客的幕後主使又出手了?”

看著皇帝震怒的臉色,趙芳敬只得說道:“皇上息怒,應該不是刺客所為。”

“那又是怎麽樣,”皇帝擰眉看著趙芳敬:“你不是已經安排了人在那裏暗中防守了嗎?朕倒是不信,這天底下還有人能從你的眼皮底下把人帶走的?”

趙芳敬聽皇帝的言外之意,竟像是有些懷疑此事是他所為,畢竟上回也是趙芳敬擅自把養真秘密地送去了錢家莊。

趙芳敬苦笑道:“皇兄這次可是冤枉我了,我的確毫不知情。”

皇帝很是焦躁:“若真連你也不知道,總不成是插翅飛走了?朕不管,明明是你看著的人,這個節骨眼上卻丟了,你要負責把人盡快找回來!”

趙芳敬道:“皇兄放心,臣弟已經在著手此事了。”

皇帝問道:“可有眉目了嗎?”

趙芳敬遲疑片刻:“現在還沒有,等確切有了消息,定會立刻向皇兄稟報,另外皇兄也不必過於焦心,臣弟相信此事會妥善解決,養真定會好好的回來的。”

“最好是這樣!”皇帝重重地嘆了口氣,又道:“這件事一定要保密,絕不能流傳出去!否則的話只怕要天下大亂了!”

趙芳敬俯身領旨。

趙芳敬好不容易勸住了皇帝,離開乾清宮後,他且走且思忖此事,眉宇間帶著隱憂。

將過寶儀門的時候,卻見迎面有數人走來,卻竟是丹霞公主跟定國公府的張嫣,兩個人有說有笑的。

趙芳敬只得暫時止步,丹霞公主看見他,依舊的春風滿面:“十三弟!”

趙芳敬向公主行了禮,那邊張嫣也向他屈膝行禮。

丹霞公主看了兩人一眼,便對張嫣道:“嫣兒你先去翊坤宮,我有幾句話跟十三王爺說。”

張嫣答應,臨走又秋波盈盈地看向趙芳敬。

直到張嫣去了,丹霞公主才嘆息道:“你看看嫣兒,人家對你可是癡心一片呢。”

趙芳敬一笑不語。

丹霞公主跺腳道:“你不要只管笑呀,這樣好的女孩子,出身又尊貴,模樣又極好,連我看著都眼饞,你怎麽就不想要呢?”

趙芳敬才笑道:“嫣姑娘雖然極好,但我已經心有所屬了。”

丹霞公主竭力地翻了個白眼:“那王家的人難道是天仙才迷了你的心竅?我可不信!”

趙芳敬不想跟她多言,便道:“皇上交代了我一件要緊的事,不能耽擱,改天再跟皇姐說話。”

丹霞公主忙攔住他:“我還沒有說完呢!”她降低了聲音,低低說道:“你當真一點也不動心?我問過了嫣兒的心意,她可是仍願意等著你回心轉意的,你可別想差了,再者說,也不是非得要你喜歡她才能要了她,身為王爺之尊,要幾個女人不成?何況人家對你是這樣癡情,聽皇姐的話,你就收了她吧啊?!”

趙芳敬淡淡道:“我不想耽誤了嫣姑娘。再者說,臣弟體質不佳,自忖也應酬不了許多女人。皇姐,臣弟有事在身且先去了。”趙芳敬說完後,竟不理丹霞公主,大袖一揮,往前踏雲乘風似的去了。

丹霞公主目瞪口呆:“你、你……什麽體質不佳,這種話虧你也說的出來!”

眼睜睜看著趙芳敬頭也不回的,丹霞公主無奈地嘆息道:“真是的,這世上還真有貓不吃腥的!”

公主抱怨著,轉身往翊坤宮去了。

而在公主一行人前腳才去,從寶儀門後卻另有幾個人走了出來。

原來桑落今日也是奉了皇後口諭入宮,畢竟趙曦知奉旨前去西疆,皇後想念兒子,又自覺淒惶,就時常地叫桑落跟程紅玉兩人進宮陪伴說話。

畢竟她們兩人是欽定的趙曦知的人,跟她們兩人說話,權當是安慰想念之情罷了。

雖然皇後先入為主地不喜歡桑落,但是桑姑娘卻是個心思機敏手段玲瓏的,才見兩次就早摸清了皇後娘娘的喜好,應答之中竟很得張皇後的喜愛,慢慢地竟喜歡她多過於程紅玉了,所以近來也屢次召見。

此時桑落無意中聽見了丹霞公主跟趙芳敬的對話,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冷峭的笑。

跟隨她的丫鬟寶蓮低低說道:“姑娘,十三王爺為什麽不要定國公府的張小姐?這可真是一樁怪事,那張小姐出身尊貴長相又美……先前聽說皇上都跟著撮合,王爺居然鐵了心不要……”

桑落看一眼前方的小宮女,斂了唇邊冷笑,淡淡道:“又開始多嘴了麽?”

寶蓮給她呵斥,打了個哆嗦,忙緘口低頭。

桑落想起正是因為她元宵那時候多嘴才引得自己失言,差點給趙曦知看出來,便又輕聲道:“我是因為你從小伺候著,念這份舊情才把你留在身邊,你要還是這樣多嘴多事的,上回我又何必給你在哥哥面前求情?”

寶蓮的臉色煞白,顫聲道:“奴婢再也不敢了,上次奴婢也真的沒聽見什麽、只是本想看看姑娘要不要茶,不小心才碰翻了……”

“還不住口!”桑落皺眉。

原來這會兒兩人正要往宮外去,前頭的宮門底下,卻見趙芳敬的車轎停在那邊,桑落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道翩然超逸的人影,眼中有些霧蒙蒙的。

寶蓮本低著頭,聽到桑落低低的嘆息,才偷偷地擡起頭來,目光往外,正好看見趙芳敬天青色的袍服一角晃動,人已經進了轎子中了。

作者有話要說:二更君閃現~

啊,想放飛自我的三更,不知成不成啦,加油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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